在生和死之间感受生命的温情

作者：李艳

延安市人民医院

中国医师协会《中国医学人文》杂志编委、叙事医学工作委员会委员

  看完电影 Wit 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对生和死的思考，对生命经历的反思，对死的态度，这些问题冷酷又现实，却始终没法逃避。或许这部电影真正的魅力就在于此，看似悄无声息却极有张力地引导我们去面对它、接纳它、包容它，不管是疾病还是死亡。

  电影是围绕着主人公薇薇安·贝宁罹患终末期转移性卵巢癌展开的，讲述了她在住院期间接受全剂量注射的新药物疗法后发生的一系列躯体、情绪和心理方面的变化。整个故事的场景特定且单一，所以与贝宁产生关联的人物很少也很有限：主治医生柯教授，他很少露面，只有在建议贝宁用新药的谈话时、观察用药出现的副反应、带学生教学查房这些重要的时刻会到场；更多时候来观察贝宁治疗状况的都是柯教授的助理医生杰森，比起贝宁的情绪和心理变化他更在乎贝宁的躯体变化和治疗数据，因为他近乎痴迷地热爱研究肿瘤，有意思的是他在大学时选修过贝宁的课程，成绩并不是很理想；护士长杰西会更多地关注贝宁的情绪变化，在日常照料外会时常安慰和开导贝宁。——在这个特定的场所里，职责的不同、经验的不同和同理心的不同决定了医护群体在对待终末期病人时是不是具备叙事医学的能力。

在医学中把“由叙事能力所实践的医学，认知、吸收、解释、回应他人故事和困境的能力”称之为“叙事医学”。可以说从认知到回应的这个过程里，如何让我们产生共情，如何反思，又如何回应，都是叙事医学该做的。所以带着这些问题，我们再次回到电影的故事中去，剖析场景、分析案例，以便得到更理性、更客观、更全面的答案。

  案例场景一：主治医生柯教授告知贝宁患癌的状况，并且征询其是否同意接受新药临床试验。

柯教授的谈话很冷静：告知贝宁疾病真相，建议接受新药临床试验。贝宁答应得很干脆，这与她自身的性格、认知、三观和受教育水平不无关系，即她清楚地知道患这场病的后果，所以在等待死亡和尝试新药试验中她选择了后者。人们总是习惯也乐于庆祝新生的、成功的、收获的喜悦，却常常没有勇气直面死。因为死亡在人们的认知里总是代表着可怖、消极、恐惧和绝望，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尤其像贝宁这样的中晚期肿瘤患者。疾病的不可逆，基于这样的条件下同意新药临床试验，对贝宁来说本身就是种挑战。在这次谈话里柯教授有意无意地完成了叙事医学，因为柯教授的观点正好契合了贝宁的认知，所以更容易被贝宁接受和采纳。

（上篇完）